[XS]凡人你踩到我尾巴了 17
◇画家x狐妖
◇私设如山,OOC有,逻辑死,情节无能,慎入
◇文力不足,慢热拖沓流水账,慎入
◇本章狗血高能预警
◇您的好友日更选手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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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尚翊从来没告诉陈信宏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之所以会乖乖跟着他回家,完全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
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
这是当然的,毕竟他也是活了两千多年的狐妖,再蠢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跟着一个陌生人回家。
何况,他自认为自己并不蠢,聪明得很。
再后来,是在游乐园的射击游戏里陈信宏教他玩气枪的时候,本被裹挟成茧的记忆像是突然被抽出了丝,茧里被深藏的东西也终于能得以窥见一二,他才恍然发现相同的场景仿佛在很久以前也发生过一样。
温尚翊是狐妖,他当然相信世上存在有前世今生。但是他却从来不相信他跟陈信宏会有前世今生。
开玩笑,他是狐妖诶,他活了两千多年,哪能跟陈信宏有什么前世今生啊。
但他也是清楚地知道,他确确实实是失去了一段与陈信宏有关的,甚至该说是十分至关重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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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尚翊在被刘冠佑施道术前就只胡思乱想到这里了。
因为下一秒的他,就此陷入了一片昏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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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温尚翊在一百多年前是出过一次樾山的,为的是修仙路途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渡劫。
当时山门外的那个万年古树是这么意味深长地跟他说的,「是劫是缘,是命劫抑或是情劫,皆不过看的是你的造化罢了。」
他当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直到最后他倒在血泊里眼睁睁地看着面前逐渐变得冰凉的身体时,才终于懂得这句话的深意。
但这一切皆不是他这个小狐妖所能掌控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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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尚翊出山的时候正是民国初年,但当时的樾城同如今一样依旧是叫做樾城的。
而在当年,只要是知道樾城的,又有哪个不识樾帮大当家陈信宏的名头。众人皆道这陈大当家聪明果断又手腕狠辣强硬,平日里端着个礼貌疏离的笑容端的是八面玲珑,背地里却是性格暴戾且又阴晴不定。
而温尚翊错就错在一出山就惹着个最不该惹的主儿。
他当时饿极了,在街边包子铺悄悄地偷了个馒头便溜走,却不料被店家发现追出了好几条街,横冲直撞慌不择路地冲到大街上,一不小心直直撞上了当时正要出街办事的陈信宏的车。
虽说当年还没有“碰瓷”的说法,但这种行为却也是被陈信宏的手下视为是挑衅,正盘算着要把人好好教训一顿,陈信宏就破天荒地把人给拦了下来。
后来温尚翊才知道,陈信宏当时之所以下车不过是想透个气罢了,却刚好看见了当时修炼还不到位的小狐狸在害怕里悄悄冒出的耳朵尖,挑了挑眉,当即把自个儿头上的宽檐帽扔到这只脏兮兮的小狐狸头上把它的耳朵给罩住,轻飘飘留下一句,「把人送上我车里来。现在。」
从此以后,这只刚出山就被识破了身份的法力全无的狐妖,就成了陈大当家身边的小情人。
具体剧情是如何展开的就不赘述了,总之陈信宏本来不过只是把他当做随手拿来逗一逗的宠物,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变了味。
他开始教他认字,教他用枪,带他出去玩,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身边的人也逐渐明白这个少年在陈信宏心中的分量到底在哪,有些个胆子大的甚至还会唤他一声「嫂子」。
温尚翊也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对陈信宏的依赖程度已经慢慢地超出了正常的范畴,一人一妖也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好上了。
但所有人都清楚,在这个时代,尤其是陈信宏这种站在高处的人,是不被允许拥有软肋的。
如果温尚翊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事,他绝对不会一大早就吵着让陈信宏带他去杏花楼吃新出的糕点。虽然同时他也清楚,即使不是因为他,这一天也迟早还是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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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跟樾帮早已不对付多年的帮派谋划许久的埋伏。
人们在后来提起这场枪战,不约而同地用了一个词语来描述——「日月无光」。
那日樾帮的人最终还是以少胜多突出了重围,顺带一举端了对家的老巢,但他们的陈大当家却是永远地留在了那条被血淹没的大街上。
其实在当时的情形里,如果只有陈信宏一个人,全身而退自是不在话下。但是他当时身边还带了一只因为下山历劫而法力全无,除了幻化人形便一无是处的小狐狸,他无法做到在他面临子弹的威胁时依旧无动于衷。
于是他替他挡了,于是他倒下了,就再也没能起来。
温尚翊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老天总是喜欢下雨,像是刻意为此刻营造气氛似的。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明明已经足够悲伤了。
彼时的他脸上挂满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透明液体,眼睛被瓢泼的雨水糊得生疼,却仍死命撑着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倒在血泊里的人,握着他的手的力度大得像是要把陈信宏的骨头都给捏碎,喉间发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又断断续续,「为什么呀……你是不是傻啊?!我是妖怪!我中了子弹又不会死!……你跑过来干什么啊……陈信宏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陈信宏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偏了一下头,但实际上在旁人看起来头颅不过只是微不可见地歪了一下,他看着面前这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狐狸,吃力地扯了扯嘴角,「那又怎么样……你现在……又没有法力……」
「而且……」陈信宏定定地看着他,又咳出一口血沫,眼里却是盛满了将将要溢出的笑意,「我怕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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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疼。」
这是陈信宏留给温尚翊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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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陈信宏的那个小情人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有人说看见他在别的城市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了,有人说他又傍上了另一个帮派的当家的,还有人说在樾山上的古刹见到了他,怕是已经堪破红尘遁入空门了。
总之是突然就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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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尚翊被带回樾山醒来后便看见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的老道士,但他却也十分清楚这不是什么普通的老道士。
这是天道的化身。
老人笑吟吟地看了他半晌,方才开口道,「恭喜小友渡劫成功。」
温尚翊倒是丝毫不买账,只冷冷地盯着他,「成功?我所爱之人死于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这叫成功?」
「这倒是你不懂了。」老人抬手捋了捋胡子,笑道,「今日这一出,他替你挡了抑或是不挡,也并无多大区别。」
「不挡,这便是你的命劫。」
「挡了,便是你的情劫。」
「无论结果如何,都该是你渡了这劫,你该高兴才对。」
温尚翊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接道,「那他呢?我是渡了劫,那他呢?他就这么死了,他又是渡了哪门子的劫啊?」
「他命数本该如此。」老人看着他不知何时已流了满面的泪水,依旧笑意吟吟,「天道本该如此。」
「什么狗屁的天道!」温尚翊哭着施出术法抛出一个火球扔向老人,火球却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不远处灌木丛里,燃起的火光把温尚翊的脸照得通红,眼睛红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他本不该至此……他本不该至此!他不是石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怎么能……怎么能就用一句天道如此便轻飘飘带过!」
「众生在天道面前,皆为蝼蚁。这个道理,从你成妖的第一天起便该懂得。」
「再提醒你一件事也无妨。你该知道的,渡了劫之后,所有关于渡劫的记忆便会被全部清洗。你现在如此悲伤实则也没多大用处,因为当明天的太阳升起之时,你便会把这一切全数忘掉。」
「这便是天道定下来的规矩,无人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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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走后,温尚翊在自己的狐狸洞门口呆坐了许久,直到朗月当空才终于回过神来。
还有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他从来不服什么天道,天道说他会忘,他便要让自己不能忘。
他踉踉跄跄地爬回狐狸洞,捡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在洞壁上颤着手一笔一划地刻下了陈信宏的姓名。这名字,还是当时陈信宏把着他的手亲自教的。
他每刻一遍,就在脑海里回忆一遍跟陈信宏有关的事情。
「他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大街上,他把帽子扔到了我头上,把我带到车里的第一句话是,你是狐狸精?」
「他带我去看月亮。」
「他教我识字。」
「他教我用枪。」
不知不觉,本以为早已流干了的眼泪又再次沾满了他的脸庞,掌心也逐渐被石头磨得血肉模糊。
他发现他的记忆,他的过去,所有关于陈信宏的一切都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觉得他要疯了。他甚至想着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都要来得好。
但他不能认输。他绝不能忘掉他。
「他是谁……」
「他是陈信宏……」
「陈信宏是谁……」
「他在宴会厅的阳台上第一次亲吻了我,他说他喜欢我。」
「我们在家里的每个地方疯狂地做爱,他咬着我的耳朵进入我在我里面射精,他说他爱我。」
温尚翊被滑进喉咙里的泪水呛得不住地咳嗽,额头抵着洞壁,手上逐渐没了拿着石头的力气,石头沾满了血与汗从早已看不出原样的掌心滑落。温尚翊却像是失去了任何痛感一样,一边反复呢喃着自己也开始听不懂的话语,一边咬破了指尖继续在洞壁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着陈信宏的名字。
「我们去看海。」
「他最喜欢抱着我。」
「他是谁……」
「他是陈……宏。」
「陈什么……」
「他是我爱人……」
「我爱人是谁……」
「……我爱人是……陈信宏。」
温尚翊眼角终于洇出了一道血痕,映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更显触目惊心,在他的眼睛缓缓闭上前,手指恰恰停留在了「宏」字最后的那一点上。
「他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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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天光大亮。
温尚翊缓缓睁开双眼,双手经过自愈已经看不出端倪,他慢慢地站起身,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眼神冷漠地划过洞壁上或石刻,或带了血迹的标记,不作丝毫停顿。
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狐狸洞,却被外面的日头一时耀花了眼。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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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要日更的我来啦!
今天这章算是蛮特别的一章 这个情节是从我开始思考收尾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了 写的时候也算是一鼓作气且花费精力挺多的 因为也是足够狗血也能算是称得上是整篇高潮的地方了吧 也有怕文力不足的缘故没能把想写的都表达出来还特地拉了不嗑的基友起来帮我看给我反馈 所以还是蛮希望大家在看完之后能给我多一点反馈吧
(虽然可能现在在看的人已经没多少了(在这里鞠躬谢谢了!
明天就迎来小狐狸的完结章啦!提前开心一下!